种菜卖的母亲
在老家出行一般是坐公交车，在县城喧闹的大街上人来人往；有时也会遇到挑着一担蔬菜的大妈，行走在大街马路边。她们弓着背，那情景是如此熟悉也是那么的亲切。她们为了生活，虽然年纪已经很大了，少说也有五十多岁，有的也有六十多岁吧。我能想像她们在菜园里劳碌的身影，挑着粪肥在浇菜，拔草施肥。一切恍如昨天的记忆，在我的心海深处涌起阵阵暖流。
母亲生活在一个贫苦的山里人家，外婆在外公早早过世后回到她的娘家生活。母亲从小没有读到多少书，但是她在家里做农活肯吃苦。从她嫁给父亲后，生养了五个儿女。为了抚养五个儿女的成长，她一年三百六十天基本上是每天都在忙碌。很多人都说母亲是劳碌命，一天没有做事就会全身不舒服一样的。母亲在世时，家里种了很多亩的水稻，现在想来那些年家里差不多种了十五亩稻田。早稻和晚稻都会种，父母在田地里躬耕着岁月的辛苦。母亲除了农忙种田，平时也要去种些蔬菜。母亲会挑着担子在山村的田野里穿梭，我在梦里多次梦见母亲，和母亲在田野里种菜。
在春天细雨纷纷的时节，母亲会冒雨去田野里挖土。母亲戴着斗笠，披着雨衣在菜地里挥动着锄头。我在老家屋前远望着母亲的身影，心里总会有一种莫大的敬意。母亲一生操劳，把她的生命奉献给几个孩子和那些熟悉的土地。春天里，母亲会在屋后的菜园里撒下很多菜籽，有空心菜，辣椒，长豆，南瓜，冬瓜，丝瓜等一些蔬菜瓜果。当那些菜苗破土而出，母亲小心翼翼的把菜苗拔出来种到远处田野的菜地上。在山村种菜，纯粹是手工劳动。挖土松土，浇水除草，盖稻草，母亲都会做得很仔细。
端午时节过后，母亲种在菜地里的蔬菜都生长得很好了。青色的辣椒挂满辣椒枝干上，那些白色茄子在茄子叶间摇晃着。还有丝瓜在篱笆上缠绕着，苦瓜挂满在篱笆上，看起来都是那么的亲切。母亲会踩着夏日清晨的露珠去菜地里采摘那些长大了的蔬菜，母亲从菜地里回家，行走在山村的田野里，走过小河边上的木板桥。当山村里的人家刚刚起床打开大门，母亲已经挑回一担满满的蔬菜回家了。我会懂事的端一碗温水给母亲饮用，母亲额头上的汗水渗湿了她的双鬓，我能感受到母亲的辛苦。在家里吃过早饭，母亲便挑着一担蔬菜步行去集市上售卖。老家山村去集市上步行至少也要半个小时，步行那么远，还要挑着那么重的一担蔬菜。可以想像那时母亲的背是承载了多少重量，母亲在山村的小路上快步的走着，为了是早些走到集市上，为的是把蔬菜早些卖出去。故乡山村的小路上，母亲的身影在阳光下拉得很长，我陪伴着母亲去集市上卖菜。从小我走路走得很快，那时我多想帮母亲挑一下那一担蔬菜。母亲在集市上吆喝着卖菜，我一般会带着一瓶从水井里打上来的清水给母亲饮用。那些年的乡村集市上，也有很多村民卖菜买菜，母亲一般也是等到正午十一点才把菜卖完，母亲牵着我的手去买一些好吃的零食带回家。在回家的路上，母亲挑着卖完菜后空着的篮子，也会帮从集市上回家的村民挑东西。
在秋天的日子里，母亲种植的南瓜，冬瓜都已经长熟了。那些橙色的南瓜圆圆的，懒洋洋的躺在南瓜架上晒着太阳。有一年母亲在屋前的菜园里种了南瓜苗，菜园里的土壤特别肥沃，南瓜藤爬满墙头上；有一只南瓜长得特别大。我每天都会看着它长大，在南瓜苗的根部那里浇水。在母亲的同意下我把那只南瓜摘下来，母亲用秤一称，足足有五十斤；当时我抱得很吃力。母亲第二天把南瓜切成两半挑到集市上售卖。母亲种的冬瓜也很大，最重的也有二十多斤。母亲托人用货车运到集市上，那些冬瓜绿皮很新鲜，在集市上一会儿就卖完了。我至今还记得母亲带着一把菜刀把那些南瓜冬瓜切成几块，热情的和村民交谈着，母亲会和她们讲述种菜的经验。
山村的冬天，母亲会在稻田里种上很多油菜，在油菜地里也会种上一些白萝卜胡萝卜。那些萝卜长得很大个，白白的，很鲜嫩很光滑。母亲在小河里把那些萝卜洗干净挑到集市上售卖，篮子里还放着那些青菜。她每一年都会种很多萝卜，母亲说冬天吃萝卜对身体好。但我知道母亲卖菜是为了贴补家用，她的一生忙忙碌碌，从未好好休息一下。在我的记忆里，母亲的身影总在田野里行走着。母亲从远处的菜地里挑回蔬菜，母亲从家里挑些粪肥去菜地里施肥浇水，给那些蔬菜更多养份。当母亲挑着那些蔬菜步行到集市上，她的身躯承受着重担，她博大的母爱给予我们更多的力量。母亲劳苦一生，她用她辛劳的双手，种菜卖菜供几个儿女读书。都说人世间的母爱最伟大，母亲劳累了一生，至始至终都没有好好享过福。她平时做日常的家务事，农忙时也要抽时间去照看那些蔬菜。她的一生都奉献在故乡山村的田园和菜地上，她在夏日的午后去菜地里忙碌着，她在秋日的黄昏里，在乡村田野里挑着担，挑着对生活的无比期待。她在冬天的山村，在雪花飘舞的山村，去菜园里采摘那些被白雪覆盖的白菜。她的身影时刻烙在我的心海深处，她的汗水湿透衣背，她的日渐累弯的背部都在我的梦里浮现。
故乡山村的菜园里，我回到老家之后，我还会随意的种上一些蔬菜。辣椒，长豆，丝瓜，自顾自的生长。那些南瓜藤，也会爬满墙头；圆圆的南瓜在墙头上诉说着一种思念。那些丝瓜藤顺着墙壁爬到屋顶上，丝瓜花在屋顶的阳光下绽放笑脸，有蜜蜂飞舞着采蜜。我坐在老家房屋的阳台上，远望那些田野。母亲已经离开这个人世间很多年了，老家房屋里的扁担布满灰尘，那把秤却依然挂在墙壁上，有蜘蛛网在秤砣上缠绕着岁月的长长短短，短短长长。
当我在老家行走在那条通往集市上的小路上，如今已经修了大马路。呼啸而来的摩托车，汽车，大货车，卷起尘烟。往事如烟，母亲挑着一担蔬菜去集市上的情景浮现眼前。世事沧桑，如今母亲不在身边。当我在大街上走过，目睹众多老人挑着蔬菜去售卖时。我的眼里都会泛着泪光，母亲不辞劳苦，辛苦一生。做农活种蔬菜去集市上售卖贴补家用。她的一生是如此的辛苦，如今她去了另外一个世界。但是她那一种精神却教导我懂得更多的自我奋斗，记忆不能忘却，亲情不能忘怀。母亲的爱，在她挑着的一担蔬菜里，晃悠着母亲一生一世质朴无华的爱。永远激励我鞭策我，在我的人生路上铭刻着她对我的无比疼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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